念念浮仓情|节选自马长冰《华林史话》——劳动锻炼

劳动锻炼

     1957 年到 1959 年，在福州七中上学期间，是比较特殊的年代。贯彻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，又是工业大跃进、农业公社化时期。因此我们除了学业，参加的各项劳动不少。

     1957 年暑假，我们参加修筑寿山公路：从福飞路7公里处，分叉开通到寿山的公路。七中全校（除高中毕业班）学生上山，负责菜岭那一段。我们班作为全校的先遣队，提早三天进驻菜岭。

      这时候走的还是从赤桥（今森林公园）背行装步行登“千三三”石阶到岭头，沿千年古道走到菜岭，在农家厅堂住下。我们先遣队的任务是为大队伍安排驻地、搭床铺。我们上山砍毛竹，扛到住宿民房，然后由当地工匠搭成三层的候铺。

     班上许多是战坂的同学，这些活不在话下，很顺利就完成任务，迎来全校的大队伍。

     修路主要任务就是开挖土方、铺路、夯实。那山坡能够数千年不塌方，都是“硬骨头”，多是沙包土混石头。我的任务是用十字镐，贴身立在山坡边，开山挖土。十字镐大约也有十斤重，镐有两端，一端是山锄头，一端是尖头。遇到石块，就用尖头掘出石缝，石块混泥土顺坡滑下。几个人在边坡开挖，几个人在下边用簸箕装土，然后传递堆到下边坡。当时的劳动干劲十足，我们男生基本都是全劳力，那工作量不亚于民工的。班上女同学很少，她们的任务是将空簸箕往上递送，也忙累得很。

     修筑公路不是一周两周，而是整个暑假两个月。我在家没有干过这么累的活，好在拿十字镐开挖并非接连不断的，是开挖一会，找位置立好脚跟再继续。虽然使劲很用力，但是还有间歇，断断续续的。即使这样，傍晚收工也是很疲惫的。

     晚餐以后，我都要到菜岭的小卖部花一角钱买地瓜烧酒，喝完睡觉。山区日夜温差大，晚上睡觉，后半夜挺冷的。白天干活用力，早晨起来，十个指头僵硬，需要活动很久时间才能活动开来。没有人叫苦叫累的，班上同学齐心协力，过得还挺愉快的，班主任也很高兴。

     初中同学年纪小，离家会想娘，就有结伙私自跑回家的。学校也就口头劝说，没有给以什么处分，大家还是理解的。

      1958 年寒假，春节期间就参加晋安河清淤，男生必须进入冰冷的河水中挖河泥，上传给岸上的同学，再传送到边沿地带。我们班总是最能干也是最肯干的。

      1957 年和 1958 年，有三个大的社会变革，我们都参与其间：大鸣大放，公社化，大炼钢铁。

      1957 年我国的钢铁产量只有 535 万吨，1958 年要“超英赶美”，提出钢产量翻一番到 1070 万吨。1070 成为全民的目标。

       1958 年暑假，我们班级每人携带一把铁榔头，上山去寻找铁矿。队伍开到红庙岭，好像是住在大庙里。恰遇台风，天公不作美，阴雨不停，不能走远。８月１３日晨，海航四师十团从衢州飞抵福州。我们看着飞机从头上掠过，兴奋不已。尤其是我在四中经历过台江“一二 0 轰炸”，更深切地感受到空军入闽的的重大意义：从此可以不再遭受空袭威胁了。铁矿没法找到，参加了炼钢。

（这张照片背景：左边是五四楼，右边下坡通往五五楼，我们的教室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