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同学
1959 年三月份,开始酝酿分类参加高考的事。先是两班同学分成文史、理工、农医三类,各自选择志向。我们几位平时常在一起的同学,其实也不太清楚各类的前景利弊及其跟自己前途的关系,似乎也有喜欢文史的,后来大家说,文史是搞文字的,玩玩还可以,作为职业没有底。多少也受到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的影响。感觉学理工实在,于是我们都选择了理工类。
对于我来说,恰恰误打误闯了。高招体检的结论出来,我的限报门类太多,只适合文史类的。第一,两眼视力差距大,工科、理化生都不可以报考;第二,有鼻窦炎,师范类不可以报考。就限定我只有数学和图书馆专业可以报考。
那时候只有北京大学和武汉大学有图书馆专业,前一届的李昌鸿学兄是上了北大图书馆系的。我的中小学数学成绩还行,但是并非特别兴趣,以为中学已经把数学都学完了,真也不知道数学是学什么的。事到如今,顺其自然,于是从复旦、厦大、武大报下来。美茂老师看了,找我指出,要报北京大学!那就报吧。那时候,没有什么追求,上学也好,没有上也没有什么压力,况且那时候北大也不像现在这样吸引眼球。
参加完毕业考以后,算是完成高中学业,进入复习迎考阶段。我的毕业证书编号叁拾玖。
这时我就搬回家不再上晚自习,以在家自学为主。每周到学校几次,拿了老师的复习题回家完成。
那时已经有了煤油灯(福州方言叫“洋油锆”),玻璃灯罩中间鼓出来的。
我将纸头挖个洞套到灯罩上,夜里看书做练习,不开夜车。白天拿席子铺在楼下的泥土地上,比较凉快,躺着看书不热。
1959 年的高考还是全国统一命题、统一评分标准,全国统一划线。福建省得到高考成绩全国第一。那年代第一总是冠以“红旗”称号的。1959 年 12 月21 日,《人民日报》发表《全面提高中等学校的教育质量》的社论,指出“福建省今年报考高等学校考试及格的学生达到 62.8%,而 1954 年仅占 5.6%。”社论肯定福建省中学的教育质量,称福建省是“高考红旗”。
为此,当时的王新生书记,调任福州市教育局副局长。他是建国后接管福州七中的,一家住在作为办公楼的“五一楼”二楼中间,小阳台就是两棵古榕,周边可以看到学生活动。
作为全省五十所重点中学之一,新办高中就取得好成绩,我们都为母校高兴。在那个时期,贯彻“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”,各地在大跃进的高潮中,学生轰轰烈烈地参加劳动,值得肯定。怎么处理劳动与教学的关系,则是一个新课题。因此,树立福建省这面“高考红旗”,我想就有这方面的考虑:还是要重视教育质量,才能“向科学进军”。
1959 年,我们班到北京上学的八人:科技大学董兆童;清华大学赵依坚(工程化学系)、林孔兴、吴榕(女)和张英源(3 人都是电机系);邮电学院马亨亮;北京大学林可标(技术物理系,就是原子能)和我。国庆十周年我们都到天安门广场参加了庆典,次日一起去颐和园聚会。文史班高飞宝上了民族学院,学习高山语,毕业到前线广播电台工作,后来到厦门大学台湾研究所。我们在北京联系比较少。
1958 级是七中第一届高中生,有两人在北大:高石坚在技术物理系,李昌鸿在图书馆系。有几个星期天昌鸿带我去几个地方参观,同时给我介绍图书的编目方法,以及到图书馆检索的办法。使我知道怎么使用学校的 10 张借书卡片。
1958 级的方金秋在北师大数学系,他是王墓村的。我到七中上学都要经过他家门口,经常是一道走的。到了北京,时有往来。后来方金秋在北京教育学院,出版很多中等师范的数学用书,还编写了中师的写字教材。
和方金秋(右)在燕
清华园和北大燕园的边门隔了马路,我们 6 人经常往来。周末有电影,会一起观看。
班上到南京航空学院的有房贞魁和张贞兴。他们都在敏感部门工作,大学毕业以后就没了音信。房贞魁是赤桥人,前几年回家,我们相聚,知道他在西安飞机制造厂退休。1995 年我到北京开会,约了在华北电业系统工作的吴榕,一起到张贞兴家里相聚。张贞兴从“二炮”退休,他爱人是七中学妹,都是秀山人。
进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有林维根和赵瑞星(女)。赵瑞星后来跟湖前的林永正同学结婚。到上海上学的有徐策安、赖鸿勋、柳秉坤、胡琼(女)、程惠仁和林树强等人。徐策安所在电子器件厂在南京路靠近外滩的地方,跟我相距比较近,去看他几次,他结婚的时候我还去贺喜的。其他几位相距很远,只去看他们一次。
1965 年,我已经在上海工作,林维根、张英源他们到了上海,我们就约了几位相聚,留影。
大学毕业以后班上同学分布到各地的不少。赵依坚同学毕业以后就不知去向了。据说他母亲逝世的时候回来奔丧,跟了一位贴身警卫,寸步不离。直到他从西北转到德州又回到福州,才明白赵依坚在西北某厂负责长征运载火箭燃料的试验生产,成功以后获得化工部的表彰。因为身体原因一家子回到福州。后来福建省政府给他奖励了一套住房。当时全省只有 7 位有突出贡献的专家获此优待。
赵时添、阮丁珊、石克蔚、林国隆和文史班的徐少亭他们,在 1958 年教育大发展中,决定留在母校任教。在 1962 年调整时期,他们精简下放,回到家乡的小学任教,为教育事业的做出了重大贡献。文史班的徐少亭成为特技教师,有大量小学语文的专著出版。
老师们说,1956 年夏,王育畊厅长到福州七中视察,在五一楼前面的大榕树下给老师做了一场报告。因为天气热,只有那地方比较大而且有树阴。她回去以后就给学校拨款修建礼堂,平时就是师生的膳厅。
这是砖木结构的,后来我在省内还见过同样结构的大礼堂。
我们毕业以后,教育发展,七中扩招,在山顶上盖了一座单面采光的教学楼,24 间教室,成为福州北郊小平原的制高点。据说,建筑材料都是学生利用课间时间,用“蚂蚁啃骨头”的办法搬上去的。
、
图文|马长冰
编辑|办公室
审核|校长室、办公室